我迷迷糊糊的在图木舒克的凌晨，被夜雨的吵闹声惊醒。

雨来时没有一点征兆，猛地醒来，听到窗外彩钢车棚上“噼里啪啦”响声一片，像一群酒鬼搅乱了本该安详静谧的夜。

 

起初还以为是风掀车棚，随着街上疾驰而过的摩托车划过地面的戛然声响，我才明白，一场暴雨已铺天盖地地来临了。

这席卷图市的大雨，恐怕又会让无数人失眠了吧。

看看表，两点。睡不着，翻看一下朋友圈，果然大家都在朋友圈里醒着，感慨着，惆怅着，欢呼雀跃着……听雨、今夜有雨敲窗、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……我应接不暇。

既然未能成眠，不如看看这雨妖艳成什么样了。起身，窗帘“唰”的一声被我拉开，外面的天黑沉沉的，极尽疯狂地往着地上倾倒起大雨。街面上被雨冲刷了一遍又一遍，噌噌发亮。

 

这雨，大得仿佛让图木舒克整座城市都消失了，眼前俱是白茫茫的雨水，这雨分明是落在苍茫的大海之上，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。感受着夜雨带来的畏怯，我像在激流险滩中泅渡的小舟，迷茫又无助。

我重新拉上窗帘，飞快的钻进被窝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，静静地听着窗外雨声肆虐。回想多少次这样的夜晚，我常常没出息的躲在一角，在黑暗中寻味人世清欢。

 

休说我浪漫，我其实基本不懂暴虐雨滴的霸气和韵味，轻重缓疾的节奏或许暗合着一些事关人生的说法，即便真如此，我也不太相信。不过，听雨却是一件安逸和享受的乐事，我喜欢。

我就这样听雨，在人到中年的时候。

刚刚目睹这逍遥的雨，竟让我不由得怨叹一声：做人自己还是落了下乘，有不可去之处，不得为之事，不能避之人。而雨却无所谓来，无所谓去；无所谓有，无所谓无，是多么的洒脱啊！

雨还在下，丝毫不见要停的意味，只是慢慢收了点性子，变得越来越温顺，如渐渐年长的自己……

 

天快亮了，雨也渐渐小了，声音也小了。

窗下的两颗桃树，原本就被即将成熟的果实压弯了腰，遭遇暴风雨后，终于又重新挺起了身子，庆幸没被忽来的暴雨打压下去。

不同的阶段，听不同的风雨。人到中年，听雨正当年。没有年少者的轻狂与冲撞，没有迟暮者的哀叹与冷漠，我听着窗外变温和的雨丝，细如牛毛，密密地覆盖着三师广袤的大地，听着听着……仿佛自己就置身雨中。

 

突然发觉，原来这些年，我一直都在风雨之中!但我相信，雨过了，天总会晴!

（刘菊 2021.7.19 于图木舒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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